过去,储能非常昂贵。仅仅个别场合(比如比尔盖茨的豪宅、充电宝)或者重要机构与基础设施(比如医院、大型服务器中心)使用的工具。应用多是非系统级的,始终存在,但并不参与整个电力系统的平衡。
现在,情况有了很大改变。一方面,电力系统中可再生能源越来越多,系统平衡与效率要求需要市场“越来越快,越来越短”,储能响应速度、增加与减少出力的灵活性都是最优的;另一方面,储能技术也取得长足进步,刺激人们对储能未来在交通与电力行业承担更多职责的预期。成本下降,且商业模式愈加可行,探讨系统级储能的商业模式变成一个有意义的问题。
广义上讲,储能可以在发电、输电与配电侧发挥作用,带来好处,衍生可行的商业模式。但是,不同电力市场的设计模式、系统结构与价格特点都千差万别,潜在的商业模式也有各自特点。
在我国目前的调度模式下,系统级的储能跟普通发电电源没有区别;调度模式不改变,其商业模式将主要是“裙带式”的分割发电市场,因此谁是业主将变得异常重要;储能大发展能否推动调度模式改变,寄希望于分布式能源更大程度的应用。
储能的功能与系统价值构成
技术上讲,储能的系统价值很清楚。在一个电力市场与系统中,它可以提供:
·能源的存储。在价格低的时候充电,合适的时候放电,从而进行价格套利。
·频率控制。
·电压控制。
·峰荷转移。
储能这些价值如何货币化,与市场设计息息相关,市场的开放性与参与主体的资格在其中最重要。
·能源的存储与价格套利。欧美电力市场的批发市场,往往对参与者的资格有各种要求,比如年交易量,居民用户通常被隔离于批发市场。这样,如果市场设计不降低要求,储能如果规模小,就无法参与发电市场购电与卖电。
·频率控制。德国TSO的二次调频市场(分钟级平衡),招标每周进行。如果一个储能还有其他非系统级用途,很容易充满或者完全释放,那么提前一周明确是否能提供调用服务就比较困难,储能很难参与。
·电压控制。可再生能源越多,局部时段配电网电压稳定困难就会越大。大部分市场,电压稳定的服务以成本为基础。但是,储能需要跟切除可再生能源比成本大小。目前竞争性市场直接切除风电成本最优。我国直接弃风更是完全不需要补偿。
·峰荷转移。典型的美国ERCOT的运行备用(ORDC)的设计,系统运行备用越低,其价格将越高,乃至上涨几百倍至测算的所谓“停电损失”的级别(比如一度电10美元),吸引更多参与者投入实时市场,储能是其中一个选项。
我国调度特点与储能商业模式可行性
总体而言,调度在我国还是各个发电商与市场主体的“司令官”。大部分系统辅助服务都是一种义务,或者是基于成本测算的补偿。东北推出的所谓辅助服务市场,基本属于胡搞。
在目前调度方式下,只有发电才有收益,储能商业模式也围绕如何获得发电量,跟普通发电厂无异。这种情况突出表现在中国特色的“调峰”概念中。
欧美市场,“大力发展调峰电源”的提法是匪夷所思的。对于一个冗余50%的系统,向上调节的价值几乎为零,而要提供向下的调节,需要已经建成并在系统中的储能电站。
但是,由于我国的调度模式,“先定位你是调峰电源,然后再给你一定发电量,你考虑到这点拼命建很大规模,然后再提供向下调节”的模式仍旧广泛存在。
价格套利短期内是存在的,但是这个市场会很快饱和,不具有可扩展性。当然,在我国,市场的指挥官会以各种理由(统一规划、资格认定、所谓有序发展等)限制市场竞争与整个市场的开放性,价格套利的“饱和”进程相对会慢。
在一个割裂的市场中,你可以通过各种“特权”途径探索调峰电源与价格套利两种盈利模式。
但是整个行业无法靠这种典型来发展。至于其他的,比如调频、电压控制、黑启动、爬坡等辅助服务在目前系统中多数是免费的,属于各个电厂的义务。这些功能的货币化还存在问题。
分布式与储能推动调度模式变革
笔者2016年曾提到,储能应用需要避免的是一种错误的组合——缺乏波动性定价的市场、对储能放电单独补贴、补贴通过消费者消化、啥时候放电调度说了算。
分布式电源与应用,将在“啥时候放电”的问题上挑战调度模式,从而自我调度,有望引发系统平衡方式的积极变化。
当然,到底谁能最终改变谁,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比如,现在已经出现了“分布式要服从统一调度管理”的声音。这种情况下,储能只不过增加了系统的冗余程度而已。
基于以上的讨论,我们可以看出,储能行业的成本与竞争力,是个很私人的话题。公共话题可能包括:
1.推动系统运行数据公开,全面理解调度体系模式;
2.致力于统一市场建设,作为基本的价值观,而不是以各种“特权“的方式进一步割裂市场。这是基本的社会责任;
3.分布式项目安装储能,并努力争取市场主体与自我调度资格,类似先进生产力——燃煤自备电厂过去的行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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