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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江湖的“新上海滩”
2024-12-23 09:4525

 在这个国庆长假,我们做了一次“中国互联网大佬盛产地”盘点,发现在估值/市值30亿美金以上的中国互联网公司中,创始人大量出自浙江、湖南、湖北、福建等地。我们从这些创始人身上找到了一些他们与故乡的故事。如果你正在各地游山玩水,这个系列的文章你有必要了解一下。
 
从旧时的“十里洋场”到今日全球著名的金融中心,上海一直以意识超前、经济领先著称。因为有着浓厚的商业竞争意识,上海人留给外界的印象也大多是精明的、经济利益至上、有契约精神。
 
上海土生土长的三位创业者梁建章、张旭豪、江南春身上就不乏上海人的这些特质。作为新上海成长起来的企业家,他们和老一辈上海人相比,又略显不同。
 
2008年,上海交通大学宿舍里,汪渊(饿了么创始人之一)第一次见到研究生一年级的张旭豪时,对方穿了条短裤,却激动地说自己要做一家150亿美元的公司。
 
2009年4月,张旭豪同康嘉、汪渊、罗宇龙、邓烨和闵婕创办饿了么,张旭豪任CEO。当时的饿了么是一家校园外卖送餐公司。创立之初,张旭豪会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在校园送外卖。
 
2009年的交大校区,有十多个像张旭豪这样的创业小团队。饿了么能够杀出重围,皆因张旭豪的敏锐判断力,他把供需双方中学生和餐厅的需求都引导到网上来交易。饿了么当时自主开发了一款名为Napos的交易软件,张旭豪不无骄傲的说,“这是全球第一款完全互联网化的闭环式外卖交易软件”。
 
智能手机普及后,互联网外卖市场爆发,张旭豪精准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有媒体称张旭豪“非常的‘硅谷’”,他在研究生期间创办公司、用互联网极客精神再造了一个传统行业,其商业模式又是从大学校园引爆的。
 
2014年,饿了么得到大众点评8000万美元投资。 大众点评创始人张涛说,张旭豪仅思考了一个下午就认同了双方战略合作的想法。张旭豪觉得,他与张涛对O2O产业的看法非常一致,分工是大势所趋,大众点评与饿了么可以在合作中各取所需。
 
张旭豪说,借助大众点评的规模和资源,饿了么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公司将在未来两年对餐厅外卖业务进行100%覆盖。
 
在张旭豪的主导下,饿了么主张狼性文化,甚至在新人培训中纳入拳击课程。张旭豪认为,在行业爆炸期,速度与业务增长比精细化管理重要。在大量问题得不到解决时,他甚至会对合伙人说:“你很多事情做得一塌糊涂。”特别焦虑时,他会把大家叫到上海南浦大桥下的一个新疆大叔那吃烤串。
 
在饿了么成立的第十年,阿里巴巴以95亿美元将其收入囊中。张旭豪让出饿了么CEO一职,由阿里副总裁王磊担任,张旭豪则出任饿了么董事长,并担任阿里CEO张勇新零售战略的特别助理。
 
此时的张旭豪认为:“资本已经不是在未来致胜的关键要素,仅仅是一个很基本的点,未来要创造更多的价值,更多的还是资源和生态的补充。而阿里能够聚集优质的人、钱、物,这是为饿了么下一步腾飞做基础。”
 
张旭豪出身商人家庭,是国家篮球二级运动员。他从高中开始就酷爱打篮球,曾作为学校里的篮球队长,带领球队获得过上海市冠军。每次打球时,他都会拼尽全力,争取一定要赢。
 
正因如此,造就了张旭豪性格中杀伐斗狠的一面。他喜欢肢体对抗,大着嗓门说话。每天保持着高昂的斗志,不论何时,只要进入竞技状态就一定要赢。
 
在阿里收购饿了么一个月前,张旭豪称心态发生了变化,“最近几次打球,我突然发觉自己的心气好像没有那么足了,觉得胜负的结果似乎不再那么要紧,重要的是享受打球的过程”。
 
张旭豪自认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十年前,他看了一部讲述比尔·盖茨和乔布斯的电影《硅谷海盗》。他对创业伙伴康嘉说:“过去我对商业的感觉是价值的搬运工,但是看了这部电影以后,就感觉是价值的创造者,我创造了一个东西出来,我能改变世界,并且只要有激情和信仰就能改变世界。”
 
如今,张旭豪拿着数十亿现金、带着创业者身份与饿了么剥离。然而,张旭豪并不是轻轻松松地放手,他担心饿了么被收购,大家会讨论上海少了一家互联网独角兽公司。
 
现阶段的张旭豪,将更多时间留给家人。但在周围人看来,以他对赢的渴望,未来大概率还会二次创业。
 
张旭豪从始至终都奔着学生时代的目标而去,同是上海人的江南春则不断“折腾”,顺应时代浪潮。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杜牧的一首《江南春》描绘了江南春季时节的明媚风光。分众传媒创始人江南春也生于江南,在文学为王的80年代,他曾立志做位诗人或者文艺批评家。
 
江南春的父亲是一位财务会计,母亲是个小创业者,承包有自己的店面。江南春这个富有古典气息的名字并不是取自宋词的词牌名,他说:“我出生于春天,我们家又朝南,所以叫江南春。” 父母对他的期待就是考个好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
 
如父母所愿,1991年,江南春考入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就读,在校期间被推选为夏雨诗社社长,其不少诗作也被刊登在报纸、杂志上。
 
1992年,改革浪潮席卷而来,新的视野和思想改变着人们的梦想。这一年,江南春走进了上海汇联商厦。毫无经验的他说服了客户,拿到了1500元广告设计费。
 
当时,还是大三学生的江南春用永怡集团的100万注册了“永怡广告公司”,他任总经理,第一桶金是为无锡的一项市政工程做户外创意,赚到了50万元。两年后他成为了公司真正的老板。1999年永怡营收已经达到1.5个亿,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
 
直到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灭, 永怡公司的营业额严重缩水,江南春开始反思传统的广告模式。直到他看到电梯外贴的海报,他想到把液晶屏放到商场或者写字楼里会是不错的主意。
 
江南春很快开始行动。2002年下半年,他争取到了最早的一批高档写字楼。到2003年年初,上海50幢高档写字楼的电梯里装上了300台液晶显示屏。2003年5月,他成立了分众传媒,开了新的电梯媒体广告模式。
 
分众创立两年后就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中国广告传媒第一股,也成为第一家被计入纳斯达克100指数的中国新媒体公司。随后的五年,分众从纳斯达克退市,经历了私有化。私有化后的分众运用其强大的线上分发能力与微信、阿里、等在O2O层面上开展互联网拓展活动,在分众体系下也孕育了不少创业企业。
 
江南春身上有着上海商人的精明细致,他懂得做业务细分,深谙运营之道。分众与百度有合作关系,因此分众覆盖的楼宇有对品牌指数的分析系统。除此之外,阿里也为分众下品牌提供电商云的分析,分析楼宇当中的人群属性,还可直观了解广告投放以后产生什么效果。
 
江南春没有选择将分众发展成为一个平台公司或者基础设施公司,而是一直聚焦楼宇广告市场,做垂直度高的公司。
 
今年7月18日,阿里巴巴集团及其关联方以约151亿元入股分众传媒。这是阿里史上的第二大投资案,阿里及关联方获得分众传媒10.33%的股份,成为分众传媒第二大股东。
 
江南春也开始涉足新零售和智能营销。分众与阿里就合并离线媒体和数字营销的方式进行合作,并帮助品牌向全数字化运营过渡。江南春谈到分众未来在智能营销上的发展称,分众会走向千楼千面的分发、走向实时竞价性的购买、注重智能内容的生成,就像抖音般的拍摄,经过审查直接投送。
 
江南春用创业史证明,诗人做生意的能力不容小觑。在2018年5月发布的胡润中国百富榜中,江南春排行第66名,财富值为440亿元。在整个榜单中,分众是唯一一家媒体企业。
 
与大多数通过后天努力获得成功的人略显不同,梁建章生来就拥有让人羡慕的天赋和潇洒的人生态度。
 
据媒体报道,梁建章被视为“神童界”的代表,他初中时期编写的程序教会了计算机写诗,13岁便成为上海滩远近闻名的“电脑小诗人”。16岁时,梁建章考入复旦大学首届少年班,之后赴美留学,20岁便获得乔治亚理工学院硕士学位。
 
1999年,梁建章回国,他与季琦、沈南鹏、范敏共同创建了携程并担任CEO,用“鼠标+水泥”的模式为携程抢占了超过50%的市场份额。
 
携程用了四年的时间就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中国第一家在美上市的旅游企业。2005-2006年,携程正处在巅峰期,梁建章觉得已经完成了创业、赚钱的目标,想要去探索新的问题。他说,“行业里拿望远镜也看不到竞争对手”,之后便把携程的股票卖了一大部分,跑去斯坦福大学攻读经济学博士。
 
然而,资本市场瞬息万变。2010年之后,以去哪儿、艺龙为代表的轻资产模式加速崛起,携程腹背受敌。
 
2013年,阔别7年后,梁建章宣布回归,临危受命,但他倒显得轻松:“我回携程,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利,就是要和大家一起体验二次创业的艰辛,激情和成功的快感。”
 
梁建章回归后,快速发力。通过对不同品牌的投资与合作为携程搭建了更专业的一站式旅游服务平台,公司通过发行高级债券,在美国资本市场融资8亿美元。他带队推动携程向移动端大迁移,大力扩展无线端业务,使公司从OTA(online Travel Agency)向MTA(Mobile Travel Agency)转型,“携程在手,说走就走”这句新无线应用广告语出自他笔下。
 
在基础业务稳固后,他又先后收购同程、艺龙,入股途牛。2015年携程与去哪儿网合并,携程市值达156亿美元。
 
在梁建章重整布局后,2016年,携程稳坐酒店预订市场第一位的宝座。在稳定军心之后,梁建章再次宣布离开CEO的岗位,一边在推出豪爽的股权激励的同时,将CEO转交孙洁担任。
 
在梁建章回归书卷时,携程却陷入了一系列舆论风波——默认在购置机票时购买保险的“捆绑营销”、连自己员工儿女都可以轻慢的“亲子园虐童”、把连三星级酒店都评不上的酒店打上五星、置顶推荐的“竞价排名”,无不挑战着商业伦理的底线。
 
现在的梁建章肩负两个身份——携程董事和人口专家,当被问及是否享受这样的状态时,他回答:“有点忙,对,有点忙。”
 
梁建章形容自己是保守的人,但在他带领下,从早期人海战术,到近几年的价格战、并购,包括他在人口问题上的看法,却是体现了他激进的一面。
 
有意思的是,在“亲子园”事件爆发前一个月,梁建章恰好写了一篇《中国为什么没有托儿所》,阐述为什么携程会成为少有的为员工提供托儿场所的公司。
 
过去半年,携程CEO孙洁一直在道歉中度过。而作为携程幕后掌舵者的梁建章,除了只言片语的道歉,再未见其在公开场合谈论携程的应对方案。这一次,梁建章似乎没有重回CEO之位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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